2021/10/11

徐永泰:上雙鎖的潘多拉盒子

 

2019-09-23,原始出處:https://www.worldjournal.com/6521373/article-%e4%b8%8a%e9%9b%99%e9%8e%96%e7%9a%84%e6%bd%98%e5%a4%9a%e6%8b%89%e7%9b%92%e5%ad%90%ef%bc%8f%e8%94%a1%e8%8b%b1%e6%96%87%e8%ab%96%e6%96%87%e8%ae%80%e5%be%8c%e6%84%9f-ii-%e4%b8%8a/上中下三篇

 

我上一篇文章登出後,引起很多回響,每天朋友來訊詢問關心。蔡總統也關照我,希望我評論時謹慎一點,真是謝謝她的指教。我惶恐深怕如果有什麼錯誤,會誤導社會大眾。文字陳述論文要負責任的,做為一個歷史學者,我必須審視自己的文章。上周9月13日和16日的倫敦政經學院(LSE)之行,覺得我僅能在論文形式上做描述和推論,就論文的本身來說,因為受限於在LSE閱讀論文的規定,我也無法做任何的衍生性理論,發表自己的意見。但是此刻因蔡總統的提醒,讓我覺得我有必要把自己想到的疑點做作更深入的了解。

一翻兩瞪眼的事 何須反覆討論

檢驗蔡英文總統論文的動機:

首先我要說的是,本來這是一件一翻兩瞪眼的事,哪有這麼多的盲點?讓社會大眾浪費這麼多資源每天反覆在談,還有三位教授捲入法律訴訟,費時耗力真的不值。

可是多少教授學者,為了寫論文和著作,絞盡腦汁,挑燈夜讀,有的寫了幾年也沒有畢業。有的即使順利畢業,也沒找到有保障的工作。

就我個人經驗而言,1971-1974年三年半辛苦拿到第一個牛津大學近代史碩士,此時經濟上已經窘促,無法續攻博士。畢業後前往紐約找事,碰到1974石油禁運和經濟蕭條,幾乎整整兩個月求職碰壁,最後落腳在一家公司做簿記糊口。

2006年我事業已經穩定,32年後重回牛津再攻讀經濟史博士,此時經濟條件比32年前好多了,這個博士也還是念了三年半,於2010年取得牛津大學經濟史博士學位,前後七年,論文也登錄在牛津大學和英國圖書館,並在同年在德國論文出版社出書。

看到今天總統對質疑她論文學位的三位教授提告,我感同身受,心有不平。學術界的待遇好不好大家心中有數,但學術地位是他/她們唯一的驕傲和尊嚴,學生的尊重是他/她們唯一的安慰。而今老師被告,在學生的眼中,他們信譽被質疑,好像斯文掃地。多少的老師歎息,多少的家長對學校存疑。

LSE婦女圖書館中的折磨:

我今年6月暑假赴英國牛津大學母校,撰寫我的第六本書,閒空休息時從YouTube看台灣的節目和新聞,第一次從電視上了解了這個論文門事件。對三位被提告的教授,我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誰有什麼政治立場,但對他們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求真精神敬佩。知道他們在求真相,為學術圈爭取一塊乾淨空間。

看了「童溫層」直播節目,我想在這裡特別向兩位主持人童小姐和楊先生致敬(我也不認識他們),他們抽絲剝繭、公平公正地耐心分析,讓我學到很多貿易法的知識,對照我在LSE抄的筆記,慢慢看懂了蔡總統最近送進LSE圖書館的這本嶄新外殼的論文本。我滿同意童小姐說的,法律是道德的最底線這一句話。

9月13號中秋節那一天星期五,我一個人在英國,無心賞月,就去了倫敦政經學院,閱讀這一本篇充滿爭議性的,世界上唯一的蔡英文總統的論文拷貝,一本畢業35年後出現的「私人」論文拷貝。

我今年71歲,剛動完手術,經常要上廁所,身體狀況大不如前。從牛津去倫敦搭公車、走路、坐火車、轉地鐵兩次,吸地鐵的髒空氣,來回一趟要五個小時。週末LSE圖書館檔案室休息,我星期一再去,一共看了兩次。

在倫敦政經學院看這篇論文時,被要求不准拍照不准影印不准帶鋼筆手機等限制我已說過。但不能帶水進去喝,這就難過了。上廁所必須將拿到手中的論文重新放還玻璃櫃,上完廁所再回來看,重新取出,坐在被指定的位子,旁邊的圖書管理員不時用懷疑的眼光監視,偶爾假裝經過我位子旁邊,看看我的筆尖是不是帶有攝像頭?這與我在牛津聖約翰學院的圖書館,望著窗外美麗的花園,自己有一個大桌子,安安靜靜的讀書,是一天壤之別的對比。LSE這樣對待一位年過70的學究,為什麼?不過,這到底是不是LSE的問題呢?

我第一天看到論文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多,沒有上廁所,也沒有喝水。週一再去了上下午,為了加緊抄寫,也忍了沒有去廁所,當然閱讀期間,也沒有喝水。結果星期一晚回到牛津後就咳嗽感冒。

我寫的讀後感報告很長,報社要登必須要有足夠的版面,光排版就占掉整頁,其他廣告都排不進,報社一定損失不少收入吧?但我堅持,報社如果要登,不可刪改或刪減文字,必須接受我的條件:照單全收,一字不改,完全登出。

感謝報社維持中立持平立場和尊重我的要求。紙本版面可以做到,電子報則分成三個部分由報社數位平台發出。我過去出了五本書,卻很少在報章雜誌發表短的文章,尤其在政治方面。我沒有任何動機,只想替幾位被提告的教授和關心政治人物誠信的大眾提供一些我個人看到的資料,這是我寫第一篇讀後感的原始動機。感冒一直沒好,我更沒有準備要寫Part II。

但是看到蔡總統的回應媒體時說「論文不是在那裡嗎?」又引起我的好奇心,把想到的幾個重要問題一併提出:

誰在設限?為什麼要設限?

誰在設限?為什麼要設限?在LSE婦女圖書館那裡的論文拷貝是什麼年代的版本?是論文嗎?還是私人文件?誰擁有這本新論文的版權(copyright)?

到底是誰在設限?為什麼要設限?在LSE圖書館看一本受限制的書,飽受煎熬,不能引用,就沒有正面的學術貢獻。向誰投訴?管控設限來自何方?如果你花了一個月慢慢手抄全本論文,你還是不能引述論文延伸的信息,又達成什麼學術目標呢?這有沒有符合英國自由法案(The 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 2000)的原則?我問了圖書管理員,到底這個限制是誰的決定,有沒有時間長短?難道是永遠的嗎?圖書館員都無法回答,要我email給Clive Wilson,Library Enquiry Manager。目前也還沒有回應。

有時最困難的問題,答案就在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LSE官網站登錄的這本論文是2019年6月28日登錄,論文著作版權是屬於蔡英文的私人拷貝:首先在閱讀它前,圖書管理員提醒我要看這本論文封面上的白色封套「讀前聲明」,上面是這樣寫的:

我知道這本論文的所有權屬於作者,如果沒有得到作者本人(蔡英文)的書寫同意書不准翻印、引用,和引述衍生出來的訊息。本圖書館一般允許大家閱讀,但基於目前大家對這本論文的興趣,除非得到作者的允許我們決定不讓任何人作拷貝或翻印

台灣在討論這件論文被限制的事情常會提出同一疑問,為什麼這樣一個高級學府會做出這樣近乎不合理又嚴格的要求?林教授和我先後提出的缺頁和質量問題,大家又問LSE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論文?

論文形式已經檢驗過了,剩下的就是要檢視論文內容了,可是圖書館把不准的條件告訴你。

再來,為什麼LSE婦女讀書館檔案室可以接受一個35年前畢業生補交的博士論文拷貝?條件是什麼?

前思後想,再仔細研究我們的資料,終於我想到了答案,不敢藏私,拿出來與大家分享。

LSE圖書館的記錄,這本新論文是2019年6月28日登錄。這是蔡英文她的私人拷貝(personal copy),這份拷貝的版權屬於蔡英文(文字裡沒有說是總統),不是屬於LSE圖書館。請看下列LSE放在這本新論文封面上的備註文字:

The Copyright Declaration on all our theses states:

"I recognise that the copyright of this thesis rests with the author and that no quotation from it or information derived from it may be published without the prior written consent of the author."

Therefore, although fair use copying is normally permitted, given the current interest in this thesis, we have therefore taken the decision to restrict copying of any part of this thesis unless the researcher already has the author's permission.

注意到“..the copyright of this thesis rests with the author.”這一句話嗎?這本論文的版權屬於作者。

A就不是B,除非是數學概念A=B。換言之,這就不可能是35年前學校要求繳納的論文,如果真是A=B,那麼這份拷貝就屬於倫敦政經學院(Property of University of London),而不是2019年才送進來的。

屬公共財產的論文沒有閱讀限制。比較一下蔡英文的同期同學論文Dr.N Rossi的博士論文就能了解。姑且不談他的論文與蔡英文論文的外形差異 (藍色vs.黑色),不是燙金的,一本是1984年的,一本是2019年的。我們先來看這本論文上面備註,它的所有權屬於倫敦大學(property of London University),存放在一般性的圖書館。除了不可以把它帶出圖書館(It may not be removed from the library),你隨時可以借閱,轉述內容,沒有限制,毫無禁忌。為什麼?因為它是屬於LSE圖書館的。

換言之,如果它是學校和作者的公共財產(public property),就必須依據學術傳承倫理,有讓學者參考引用的義務,因此誰都可以借,或引用或拷貝,即使有拷貝限制,但拍照錄音,只要合乎讀書館規定,都可以。

蔡總統這一本新拷貝不是學校的公共財產的論文,是私人的拷貝:它不是蔡英文35年後為了學校規則補交上去的,而是「存放」在學校的「私人拷貝」。除了讓你拍個外殼,概念上99%是不可以使用的。有沒有把大家說暈?如果這是蔡總統的私人拷貝,即使是複製,那麼它也不太可能是35年前按照規定繳納的那一本論文。

關於這點,林環牆教授已查證過在2019年6月28日之前,所有倫敦大學的三個圖書館(LSE Library,IALS,Senate House Library),還有匯集全世界所有博士論文的英國圖書館(British Library),蔡總統的1983年論文都沒有找到。

唯一的解釋是三個圖書館都丟了?問題是,2015年前,連論文的資訊都沒有。為什麼2015年的資料又有了呢?請看林環牆教授的獨立報告。(點這裡,看林環牆調查報告)

順便簡單介紹LSE三個圖書館的層次和類別:LSE Library是一般大學部和研究生部的一般圖書,加上歸屬LSE下面的婦女圖書館,大多藏私人文檔。IALS是法學研究圖書館,專門收集法律相關的文件,包括法律博士論文。Senate House Library(正確翻譯:法學總圖書館,英國沒有Senate,翻譯成國會圖書館有點牽強,聽起來像屬於政府機構)收集書籍品質層次最高,收集最有價值的政經圖書,包括LSE的博士論文。如果不夠詳細,請見諒和上網自查。

登記格式不同 pages vs. leaves

蔡總統論文在圖書館登錄的疑點 pages vs. leaves:

我先說幾點:第一,她的論文登記格式(Format)上面說的論文有365 pages,而不是365 leaves。如果你去查其他LSE博士論文,登錄的是多少leaves。兩者的區別,前者是一般版本的論文,後者是LSE經過驗證的正本論文。這個英文字pages vs. leaves的差別非常重要,是一般論文本和校方收錄論文本的不同。

第二,如果是LSE畢業生的博士論文,必須登錄作者所屬的科系,如經濟系或人類學系等,後面再加上London University, 而蔡總統的論文則只有登錄為名字,沒有所屬的系,直接跳到London University。

第三,蔡總統的論文登錄,加上了一個備註,「這是一本2019年提呈給圖書館的英文.蔡的個人原論文拷貝」。對其餘有興趣的可以去網上查,因為這個是LSE Library公開的資訊。

蔣介石後代把蔣介石日記寄存在美國史丹佛大學的胡佛研究院圖書館,蔣氏日記檔案只准抄看,不准影印,不准掃描,不准照相,也不准喝水,規定與LSE Women’s Library Reading一樣,因為蔣氏日記的版權還是屬於蔣家的(the copy right rests with Chiang’s family),閱讀規定就由版權所有者決定。到胡佛研究院檔案室用身分證,進去簽一份不可外洩內容的同意書,進入圖書館就必須遵守如LSE一樣或類似的嚴格閱讀規定。

胡佛圖書館對蔣家存放的唯一一本蔣介石手寫日記的解禁期從保管起到解禁是50年。什麼概念呢?現在在日記中若還找到一些爭論性文字,但不能轉述或拷貝或引用衍生,50年以後才可以。但50年以後很多人都走了,到時解禁隨便你怎麼說都行。

蔣介石日記雖然存放在胡佛圖書館內,但所有版權仍屬於蔣家後代,要定什麼樣的閱讀規矩,也是蔣家的決定。

個人存放,版權歸我:

依我個人理解,蔡英文總統處理她的論文用的可能與蔣家處理蔣介石日記同樣方式?所謂「個人存放,版權歸我」?是不是她把她的論文當成歷史垂名的蔣介石的日記請LSE同樣對待?所以這本論文立下的閱讀規矩與蔣氏日記雷同,只是不同國家不同圖書館而已。我想請問,2019年6月進入LSE圖書館登錄的論文,是不是以「存放託管」的方式登錄的?

以她的總統身分,存放一份總統私人論文拷貝珍藏版給倫敦政經學院婦女圖書館,也是LSE婦女圖書館極大的光榮,不是嗎?如果是,那不是更要大家分享和閱讀嗎?

LSE婦女圖書館在這本珍藏版上說明,如沒有作者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准刊載其內容之引述或其內容衍生的信息;加上LSE圖書證需要申請審核手續,增加閱讀困難度,而最終仍是只能看不可以引述。

對於有沒有論文的議題,吵鬧喧嘩不停,蔡總統回答記者說:不是有論文嗎?記者問她有關限制的規定,她說她不知道LSE本身有些什麼限制規定,她要去了解一下。

那麼請問蔡總統,你去了解的時候可不可以問一下,這本剛送進LSE婦女圖書館的論文拷貝封面上的有關版權和閱讀限制文字是誰要求的?如果不是LSE,請你寫信給LSE婦女圖書館檔案室,告訴他們只要是台灣同胞,統統可以看你的論文,也可以引述。如果是LSE加的,我們就根據您的信函跟LSE圖書館交涉,爭取閱讀的自由,可以嗎?

我們從這個方向去探討:誰有答案問一問就知道了,我想蔡總統應當是知道的,因為論文的版權在她手中,規定如何閱讀的條件的設限也在作者蔡總統身上,不是嗎?看到新聞說一位林姓學生跑到倫敦政經學院LSE看論文,報導說他看論文沒有任何困難。我想要知道,總統府那個部門可以拿到這個授權書?我相信很多人會去申請,包括我在內,請總統府對申請人一視同仁,都予以批准。

重點還是論文內容:

論文的品質與拿不拿到學位真的沒有直接的關係,按英國制度兩位主考官要通過一篇論文,設下的條件也不相同,有什麼特別狀況都不知道。很多對這論文有興趣的人,一直環繞在鑑別這本論文真偽的環節上,譬如長得什麼樣、為什麼35年後才updated、審查如外殼裝訂形式、內頁章節編排等。

現在看來,我們查證的恐怕只是蔡英文總統存放在LSE的一份私人物件:它可以是一幅畫,可以是日記,可以是論文草稿,也可能是35年前上交同一本論文的拷貝(因為紙殼不一樣,而內容相同)。但不會是LSE圖書館根據博士學位通過的鑑定正式程序而收錄的。如果是,那它就早已經成為倫敦大學的公共財產,所有版權就屬於倫敦大學,早就建檔入案,人人可看了。

蔡總統對我們這些學究作了隔行如隔山的評論,想來真是自慚,我們的確對蔡總統的論文奧妙無法窺視。根據目前婦女圖書館典藏室的規定,即使我閱讀後理解了全文,也無法引述評論;如果胡亂評論,受到譴責或面對法律責任。任何本來要認真學習的學者也知難而退吧?因為這一本論文是蔡英文的私人拷貝,所有版權是她的,給不給你看、怎麼使用論文的資料,必須由作者決定。

我也希望蔡英文總統她有優質的論文,與大家分享。但這個版本的論文內容無法引用轉述,我們就無法源支撐探索,無法「隔山看行」。

我們只能視這本2019年的6月論文版本為LSE的私藏檔案。它與學位的頒授、學歷的認證應當是沒有關係的。儘管左看右看前看後看,看了個夠卻不能引用,就沒有學術意義。

經認證收錄的版本 才能釋疑

大家要看的是1983年被學校收藏,作為公共財產的版本,只有那個經過認證和經過收錄的版本才能夠將一切疑問澄清。如果現在存放的新版本與1983年版本內容一樣,我們就可以正式向擁有所有版權的倫敦大學收藏正式論文的圖書館填單借閱,不受任何限制。而不是看一個版權只屬於私人,不與倫敦大學校共同擁有,閱讀必須受制於私人設定條件的這個版本。

簡言之,只有那本1983的版本才有經過考官認證的程序,有正式的登錄,和主考官口試過,做過考評的,才是倫敦大學擁有版權的正本。我們已經理出了邏輯:如果LSE圖書館有蔡總統1983年繳納的論文版,那就是公共財產,版權屬於倫敦大學,是可以借閱、可以引述的、沒有閱讀限制的。

下面是我的看法:

論文的「內容」放在保險箱裡,只有作者有鑰匙:

用大白話說吧,有沒有論文的實體?有,在LSE圖書館的特殊檔案室,看起來它像關在籠子裡,想看的人必須在LSE婦女圖書館檔案室,在限制條件下閱讀。論文的內容也可以看得到,但不可以刊載其內容之引述或其內容衍生的信息。什麼意思呢?你可以慢慢地讀三天,細細地抄三天,但不可以將內容轉說出去。你想這麼做,就必須經過作者本人的書面同意。作者不同意,雖然你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你還是只能遙望著這個上了雙鎖的潘多拉盒子,不知何去何從。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你即使是內行,你也沒轍。

打個比方吧,我開了個很火的餐廳,從廚房裡冒出香味,隔壁的小彭想要一探究竟,問我到底香味是怎麼產生的,想來學學。我要小彭簽一個具結書,他可以進我廚房來看,但不可以轉告別人我用什麼怎麼做出這麼香的味道和使用的材料,也不可以寫小抄或照相錄影錄音。進到廚房後發現我的香料中竟然有一種很臭的魚露作為調料,小彭發現了這個秘密出去後告訴了賀大姐,我立馬就提告,你自己衡量一下輕重,以後小彭你還要來聞嗎?有幾個勇敢的小彭呢?

試想,如果你是研究的學者教授,冒著失信去職的風險,看完蔡總統這本私藏論文後轉述內容?你敢嗎?

上了雙鎖的潘多拉盒子:

蔡英文總統這一本論文是2019年6月登錄的版本,存放在不需要認證學位的LSE婦女圖書館的檔案室。它與1983年那本必須經過驗證後登錄的論文是沒有直接關係的。前面提過,蔡總統這本新論文的借閱雖然不難,但閱讀的條件不是針對學者。有一點點收穫的是我已經看了,我不能引述,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裡面沒有涉及兩岸的敏感政治問題。我也可以告訴你即使看了十遍,如果不能轉述或引用,再多的追風人去倫敦政經學院圖書館借閱,只是證明她有一本版權只屬於她個人的論文拷貝躺在LSE的儲藏室。越多的人去,只是越多的人告訴你,那裡有本私人論文典藏。「不是有論文嗎?」我想大家可能更有興趣的是那一本與她學位息息相關的1983年論文版本和版本的內容,是不是?

可以這麼說,這本新登錄版本私人論文的內容,好像藏在LSE婦女圖書館檔案室一個抽象的保險箱裡,但公開論文內容的鑰匙不在讀者的手上。到底在誰那裡?

誰可以把這麼一個簡單的認證問題包裝成這麼複雜的硬殼,放進上了雙鎖的潘多拉盒子裡?

作為一個中華民國的國民,我多麼希望看到自己總統的論文能夠給學術界帶來正面的學術能量,提升台灣學術地位,在世界發光。

但是我寫到這裡很累。此刻,我想回歸到平靜的日子,立馬回到美國去看家人孩子,再帶著愛犬Royal遛彎,至少牠單純多了。